回顧 1989 系列: 平成的終末與令和之始

不經不覺令和開始已經超過一年的時間,最近突然回想起亞洲地區的 80、90 後都深受日本文化影響,所以在此回想一下平成的故事。 

歷代稱號的由來

「令和」一字是日本首次不再採用中國古代典藉的年號。 在 31 年前,日本選用「平成」作年號,典故來自中國《史記》的「內平外成」,以及《尚書》的「地平天成」,原本祈願國內外平和興隆,結果當年跟現在的令和元年一樣甫開局就世界大局劇變。 

在 1989 年的平成元年,剛踏入 6 月時候中國就發生天安門事件,11 月德國柏林圍牆倒塌,12 月美國和蘇聯領袖在馬爾他會談,宣布東西冷戰結束。就在同一年,日本景氣一片欣欣向榮。昭和年代最後一個交易日,1989 年1 月 6 日,股價收 30209 點,到年底 12 月 29 日,上漲 29% ,創下 38915 點的歷史新高。在一片狂熱中,當時許多分析師紛紛預測,日股還會再上漲 4 倍,超過 10 萬點。沒想到,最後的盛宴戛然而止,從此步入了「失落的 30 年」。

近代年號

明治 - 《易經·說卦傳》「聖人南面而聽天下,嚮明而治」

大正 - 《易經》第十九卦「臨,剛浸而長。說而順,剛中而應,大亨以正,天之道也。」

昭和 - 《尚書》堯典「百姓昭明,協和萬邦」

平成 - 《史記·五帝本紀》「父義,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內平外成」 
             《尚書·大禹謨》「俞!地平天成,六府三事允治,萬世永賴,時乃功」

令和 - 《萬葉集》「於時初春令月、氣淑風和、梅披鏡前之粉、蘭熏珮後之香」


從昭和的巔峰迎來經濟末落

在那個「日本第一」的時代,日本企業的競爭力獲得全球矚目。瑞士洛桑管理學院(IMD)每年公布全球競爭力排名,1989 年日本是世界第一,當時日本家電、汽車等產品席捲全球。 1989 年全球總市值排名中,前五名由日本企業包辦,前 20 名就有 14 家日本企業,50 名則有 32 家來自日本,日本總市值就占了全世界的一半。



比較 1989 年和 2019 年全球企業的總市值排名,更可以看出日本企業影響力式微的嚴重性。觀察 2019 年全球市值排名,可以看到只有豐田汽車公司勉強躋身 50 名內;即使擴大到前 100 名,也只多了軟體銀行控股公司。 1989 年躋身前 10 名的 7 家日本企業中,現在只有日本電信電話(NTT)和東京電力公司還存續下來,日本興業、住友、富士、第一勸業和三菱銀行都經過合併,不見原先的名稱。



平成的文化輸出

對於企業來說這是「失落的 30 年」,但是對漫畫、遊戲、動畫、日劇、JPOP 等流行文化輸出卻是「盛世的 30 年」。 在漫畫方面,《海賊王》、《火影忍者》、《死神》、《名偵探柯南》、《蠟筆小新》和《櫻桃小丸子》等等幾乎沒有人會不認識;在遊戲方面, 1989 年任天堂推出 Game Boy 遊戲機, SONY 則在 1994 年推出家用遊戲機 PlayStation ,至今, PS4 和 Switch 在主機市場一共佔有約 73% 的份額。在動畫方面, 1995 年《新世紀福音戰士》開播之後深夜動畫的尺度愈發大膽,再加上製作委員會運作方式的流行,每年動畫數量都在不斷增加。 日本動畫協會(AJA)的一份報告顯示, 2017 年,日本動漫產業的收入 21500 億日元,創下歷史新高,其中海外市場收入(票房、翻拍權、轉播權、周邊銷售等)達到 9950 億日元。隨著 Netflix 等流媒體平台對日本動漫展現出濃厚的興趣,這部分收入的比例預計會持續擴大。

在日劇與JPOP方面,人氣偶像木村拓哉的多部經典《悠長假期》、《戀愛世紀》、《HERO》屢創收視,還有安室奈美惠、濱崎步、宇多田光等一眾「平成歌姬」。 在這個和平的時期,平成出生的人被稱作「寬鬆世代」,這一代日本年輕人似乎長期缺乏安全感。沒有雄心壯志,跟能夠切腹以表決心的「昭和男兒」相比,他們就像是「平成廢物」。這種氛圍從近年好幾套日劇如《寬鬆世代又如何》、《逃避可恥但有用》、《無法成為野獸的我們》都可以看到。 


新的開始

時至今天,日本是進出口分別佔 GDP 比重 15% ,而內需消費占 GDP 6 成的內需大國。但由於人口老化讓經濟活動減緩的趨勢明顯,國內消費金額並無顯著成長,於是才有「安倍經濟學」的出現,通過讓日圓大幅貶值從而增加出口和擴大旅遊業的發展,不過這一切都給 2020 的中國武漢肺炎打亂所有部署,更連帶原定的東京奧運都歷史性出現首次延期,做成多達幾十億美元的經濟損失。 看起來令和的開局跟平成一樣多災多難,不知日後的發展又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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