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yhood》,我們都是這樣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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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延至今才看畢這套電影,原以為兩小時四十五分的片長會是一個漫長的觀看過程,但在導演Richard Linklater的處理下只感覺到時間稍瞬即逝。 從以前觀看 《Before Sunrise》 三部曲的時候就很佩服他的敘事能力,即使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朋友聚會飯局當中的閒談過程,也能輕易帶出各人的個性、人與人之間背後連繫著那條若隱若現的牽線。 這電影某些時候讓我想起BBC的Up Series紀錄片,但它是每7年才重新訪問當事人,而Boyhood是每年都要找相關演員回來再因應當時的社會趨勢和文化發展去創作劇情。

從小孩的視點出發

主角Mason Jr。 和姐姐Samantha因為父母離異,自幼6歲都跟著母親Olivia到處奔波。 Mason從門隙縫偷看到母親和他的男友吵架,這是Mason開始學會觀察身邊事物的起點; 後來母親跟男友分手後獨力撫養兩姐弟並且半工讀形式在大學學習心理學,Mason因為年紀尚小伴隨著母親上大學,這時的他已經懂得發現教授看待母親的異樣目光,果不其然他就成為了主角的後父。 然而隨著日子過去,他發現這位後父不單止為家庭訂立太多的生活規則,亦不會尊重他人。 有次看著Mason的長髮不順眼就馬上找來髮型師幫他一口氣剃光頭髮,後來更開始浮現出酗酒、拋爛酒杯恐嚇家人的家暴行為。 母親有見及此唯有找來朋友幫忙迫他讓自己的子女離開這個家。

Mason和Samantha抱怨著這種沒有家、每當在學校和社區認識到朋友的時候,卻連道別的機會也沒有就馬上搬到新學校重新開始建立人際關係。 在這段生活日子裡他們最開心的可能就是每兩星期才跟父親見面的週末,只有在父親面前大家才能暢所欲言地傾訴心事。 等到Mason升左高中後,有次單身的母親在邀請了大學學生、教師及親友的家庭聚會上,他留意到母親對某位前鯔富汗軍人訴說自己故事時帶有別樣的目光,結果這位男友人又是他倆姐弟的又一位後父。 不過隨著日子過去,後父與繼子女之間的關係仍然避免不了問題發生,等到Mason將近高中畢業時的母親再一次回復單身。 Mason不再止於觀察別人,這時的他也開始面對自身的感情問題,他跟初戀女友Sheena在臨近畢業前才因女友有第三者而分手。 問題的根本源於兩人的性格差異、價值觀的不同。 到了故事結尾入讀大學後遇到新的室友,開始人生下一階段為這個經歷了男孩12年的成長故事劃下句號


從攝影的視點出發

Mason喜歡攝影,而在他的攝影道路上有兩段故事讓人印象深刻。 第一段是高中老師跟他在黑房內沖曬影像的一段對話。 老師提到他很清楚Mason的攝影才華,理解他有種個人的獨特視點去觀察世界,但是單靠才華是無法讓成功,更可怕的現實是成千上萬沒才華但比你努力的人正趕在後方爭相把你扯下去,想要靠攝影通往成功的話必須先做好一切基本功,把學校要求的課業先做好,裝備好自己與及減少自己的缺點。 之後給了他一個挑戰,就是要Mason到他不感興趣的欖球賽拍出不一樣的照片,逼迫他跳出Comfort zone。

另一段就是高中畢業後,獨自駕車前往大學之路的途中,Mason每當經過一處就會停車將附近的事物拍下來,這意味著他的攝影路其實一直反映他很想「抓住當下」,不論這段回憶是好是壞,都是他人生的一部份。


從母親的視點出發

Olivia可謂故事裡的影子主角,她的生活同時主導著兩個子女青少年階段的人生。 但導演所給她的結果是殘酷的。 經歷一段又一段的失敗婚姻的她等到Mason將要離家自立之時,積累多年的情緒一下子爆發起來。 除了結婚、生子、離婚,她剩下來要做的事情就只有自己的葬體,她不甘心自己的一生就是一直在這個迴圈中度過,從三次婚姻中可以得知Olivia心裡也是一位渴望得到愛的女人,然而這位將目光放諸未來,為人生計劃好一切的人卻發現自己什麼也沒得到,但與此同時聽取她意見的學生和昔日在後花園遇上的年輕外地離工卻走上正確的道路,這也是劇中一個諷刺之處。


從父親的視點出發

父親Mason Sr。 初時候依舊吊兒郎當的一個人獨自生活,但在遇到合適的對象後再婚生子,反而找到真正的幸福。 當他仍然單身的時候會帶孩子露營、打保齡球、看棒球賽、讓子女幫忙為奧巴馬的總統選舉拉票,摘走麥凱恩的拉票橫牌;等到搖身一變成為又顧家又愛妻兒的好男人時,Mason一度埋怨自己的父親已經變了,連兒時承諾會將他的GTO古董汽車留給自己的諾言亦遺忘掉。 但是,這個已經 「改變了」 的父親依然為他準備了一份精心炮製的禮物 - Black Album。 這份唱片是父親自行將Beatles成員各自的個人經典單曲重新組合製作而成。 這時候他提到 「平衡」 ,就像生命就是由生命中的每一個瞬間組成的,無論是好的瞬間還是壞的瞬間,這就是整體美好的真實的生活,而不是那些再也回不來的生命瞬間,正因如此才是令他們成為世界上最好的搖滾樂隊的原因。 Mason感激地收過禮物後隨著他們一起到爺爺婆婆家的聚會,一起唱些簡單的歌曲,跟爺爺學習開槍,這些正正是簡單地享受生命的一刻。

父親明暸「活在當下」的重要,母親卻在著眼於「光明未來」的夢想。

從導演的視點出發

導演最後藉著Mason的感情生活帶出故事主題,當他的初戀女友分手,和父親交談一番這件事的時候,他問道: 「所以這一切(人生)的意義是什麼?」

年輕時狂野不羈父親當然不像Mason這種文藝青年會去想這人生問題。  但細思一番後給出這答覆: 「我也不知道人生究竟有什麼狗屁意義,沒有人知道,但這些不重要,重要且好的是,你開始用心感受了,而且要一直用心感受下去。」

最後跟大學室友外出露營時,同行的女友人在談話中提到一句: 「你知道為什麼每個人都說,要抓住時機?我覺得應該反過來。就像,時機抓住我們。時機永遠都在,只是。 。 。 。 。 。 。 」

然後兩人相視而笑為故事寫下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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